◎李伟豪

我曾用水的眼睛审视生活,生活也曾如秋水般阴郁、遥远。阳光透过枫叶洒下来,我顺着光束向上望,似乎又看到了一望无际的草原,它们呈现出枯黄的颜色,在一片朦胧中我感受到了秋天的气息

秋是一个丰富的季节。在郁达夫眼中,秋天是一种景致,是很高很高的碧绿的天色,从槐树叶底,朝东细数着一丝一丝漏下来的日光,或在破壁窑中,静对着像喇叭似的牵牛花的蓝朵。在《红楼梦》里,秋天则是一种味道,赏桂花,吃螃蟹,热闹极了,要几篓极肥极大的螃蟹来,再往铺子里取上几坛好酒,备上四五桌果碟,岂不又省事又热闹了。而沈从文笔下的秋,是一种声音,倚在门前银杏树下听晚蝉,不知此外世界上还有眼泪与别的什么东西。

秋天是年少不知离别愁。小镇的秋天,是乡间晒满了玉米,是枝头挂满了苹果,抑或是远行的孩子背了满满一袋的核桃。一大早,爸爸就翻出他的梯子,架到核桃树上,秋天的核桃个个圆滚滚、胖乎乎的,爸爸不一会儿功夫就摘了一大袋。爸爸戴着手套把鲜核桃去皮,可是绿色的汁液还是弄脏了爸爸的手,他却丝毫不在意,在意的是核桃是否干净。紧接着爸爸就会用清水冲洗核桃,直到核桃被洗得干净透亮,他才心满意足地开始晾晒。妈妈这个时候会给我们做琥珀核桃,先是烘干核桃,取出核桃仁,熬制糖浆,精心烹炒。

20岁的我,不情不愿地背了一大包核桃和两大罐琥珀核桃踏上返校的路。父母说,到学校后把核桃分给同学们尝尝。我的嘴里嘟囔着,现在都没有人吃核桃了,大家都吃每日一袋的坚果。

秋天是迷茫不知前路。2020年的秋天,我毕业了,我和兄弟们都说要出去闯出一番天地。因为疫情原因,我们被封闭在家里。毕业旅行、找工作、去见我喜欢的女孩等等计划都泡汤了。我爬上屋顶,用无人机拍下这座小镇微弱的喘息。在这个被称为“最难毕业季”的秋天,我在小院子里,制作简历、刷题、准备面试、砸砸核桃、熬熬糖浆……

秋天是积蓄能量肯定自我。2022年的秋天,我24岁,处于一生中的黄金时代。毕业两年了,当时约定一起闯天涯的兄弟分布在祖国各地,有些人已经闯出了一片小天地。我时常问自己,怎样才是最优的选择,我一步步的选择是对的吗?

秋天结束了夏天的燠热,清爽微凉的风透过枫叶吹来。我结束了浮躁,更加坚定了自己。请不要高估自己两年的发展,也不要低估了未来五年的努力。人与人的生活节奏不一样,有人三分钟泡面,有人三小时煲汤,有人的外卖已送达,有人刚切好蒜薹和肉。请在你选择的道路上坚定地走下去,每个人的花期不同,不必焦虑有人比你提前拥有,你在岗位上兢兢业业,就能在这个快餐肆意的年代找到属于自己小火慢炖的粥。

叮咚!打开微信消息,妈妈发来了她刚做好的琥珀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