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杨

这　近年来　是我住的一个地方

我甚至觉得　这里更像造纸厂

一个会写字的人

整个大脑　吞吐字词和一些远去的人

一些刻骨铭心的爱情

当然　很多时候

我在想　我住过和拥有的地方

不止是这一处

鸟在树木的枝丫　我走在院子里

院子很大

有草和花　有树木

包括桃树　苹果树　山楂树

还有似曾相识的　银杏树

这些草木和树　悄无声息中茁壮地长着

是一个一个向上的灵魂

从雨季和光的缝隙里

打发着这俗世的悲悯和爱情

我的目光　穿过这生长的鲜活之力

草木中　流浪的猫生息和安睡过

我最爱的小黑

和小黑的猫妈妈生下的那些猫孩子

已经有半年没见了

彼时　我长在一把椅子上

默默静默　想念它们　在石头台阶上

睡觉时的样子

光影和云朵

移过我们的头顶和院子的上方

人世间的美好

就这样　一粒一粒　如约而至

又　逐一

被时间相拥着带走

有许久　我长久地说不出想表达什么

又无法安慰自己栖息的思想

我已经是一株　院子里的

植物了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　我开始察觉　布匹和稻草

在油画和唐宋的诗词缝隙里

渐行渐远

高山　河流　遥远的草木

葱郁和幽深

我不知道　如何开口

对自己或者对曾经的过往

就像一杯水和一生的遥远

从来都不曾相提并论

我打开衣橱　整理过往的旧事

向一个女人　打量爱情

怀念我吞下的苦果和忧伤

对人生的疏离

都像这眼前的光阴一样

缩短或加大

我与世人的隔阂

我更喜欢停下来

不被厌恶和嬉闹所打扰

我更喜欢

独坐在院子里

对着花朵的氤氲和草木的香气

自问自答

一个人　重要的是要保持心境

这是保护自己的最好方式

以前和以后

都要这样

我对自己是这样说的

就像雨水和雨水的蓝

始终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