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元玲

粽叶溢香,芳菲华年,也正是新疆这片神秘土地,展颜欢歌,醇香满溢的佳时。

六月,来源于古罗马神话中的一位女神,传说她是女神之王。六月,陌上花开,温怡绚丽的美景徐徐启幕。

古时人类生存依靠有树木的场所,搭草棚,或在树上像鸟儿一样垒巢栖息,取树枝生火取暖。小时候我们学认字,老师启蒙:有树的地方就有村庄,有村庄,就有人烟。?

远古人类生活栖息的地方也遵循生存法则,是旁水而生。

《诗经》又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想来水无愧是生命的源泉,水更是诗意朦胧的雨露爱情。

韩愈《愚溪诗序》:水是聪明人所喜爱的。溪水能够映照万物,清秀明澈,能发出金石般的响声,能使愚蠢的人喜笑颜开,对它眷恋爱慕不忍离去。

在我的故乡,有一条河流,是渭河,系黄河最大支流,是关中平原的主河流。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这首诗曾在少年魅惑了双眼,因此孜孜不倦的想目睹故乡的河流。然而水灾泥沙,环境危害,渭河水源贫瘠,河道淤积缺水干旱,很难看到潺潺水流。

故乡有山,天下第一山——华山,亦有河流——渭河,而年少的我们还不能充裕眼睛,放野苍穹,只能对着书本望山思水。

在我栖身的伊犁河谷,美曰塞外江南,河水流经八县一市,河道悠长,蜿蜒曲折。伊犁河当之无愧为伊犁人的母亲河,养育了伊犁河沿岸的各族人民。河水浇灌着小麦、玉米、油葵、胡麻各种农作物,滋润沿岸的丛林花草,为伊犁这片边塞苍莽谱画翡翠绿洲。

水草丰茂,河岸潮湿甬道比比皆是,坚韧碧绿的芦苇娉婷顾盼旁水而生。喜欢那苇草,以及那深秋盛开的芦苇花,那么竖直的叶子竟开出温柔洁白的花,究竟是怎样的铁骨柔情酝酿了殷殷惜花情愫?

不由想起一个典故。吴越王钱镠一日走出宫门,却见凤凰山脚,西湖堤岸已是桃红柳绿,万紫千红,想到与戴妃已是多日不见,思念倍生。回到宫中,便提笔写书信,虽寥寥数语,却情真意切,细腻柔情,其中有这么一句:“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一句“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打动了戴妃两行珠泪,也打动了一个读诗人的善感心怀。

此时的塞外江南花开灿烂,风景怡人。草原上,夏日飘雪,山峦花草,白雪拥芳菲,壮美无比。绿洲处,薰衣草芬芳,稻花初苞蕾,田洼飘香,河道深畅,鸥鸟飞旋。此时此刻,怀抱幽香缕缕,环顾美丽,不禁幽幽品赏屈原长诗《离骚》。

《离骚》是屈原用神女点播理想,以香花美草作为抒情主人公的情志节操的象征,令读者如睹其崇高圣洁之姿,如闻其道德之芳香。

真正认识屈原是年少在一本文学读本看到作者引用屈原:“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然而最早了解屈原是在历史课本,以及每年家乡过端午节吃粽子,父母会一遍又一遍讲述屈原的典故。爱国,不屈,刚正不阿,浪漫诗人,桀骜不羁、忧郁的才子,理想主义的执行者。

成年时再读《离骚》,才知道这是一部唯美的以爱情为辅助的政治色彩组诗,实则是一个理想的精神家园。

如果,时光倒流,遁寻历史隧道,辗转历史车轮,我会邀请屈原来塞外这片广袤的天地,看看白云蓝天,策马草原,放乐牧歌,闻一闻塞外江南的薰衣草香,在一望无际的大漠中尽情挥洒热忱诗情,也许“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这首诗篇会早早传颂,而并非是诗仙李白的专著了。

记得在广东一个江边度过一段时光,那时青春青葱,适逢端午,快乐地追随着当地的人潮欢歌,赛龙舟,舞狮子,喧闹场面犹在眼前。

家乡的端午节,母亲总在天不亮时,早早把平日收集的芬芳刺绣丝线编织成五彩斑斓的丝带,系在我们胸前、手臂和脚臂。朦胧睡醒的我们欢呼大笑,觉得自己是神话中的小仙女,温柔低眉,在村中欣喜地来来回回走动,看梧桐花一树一树的绚烂,落了一地一地的花香。

父母天亮之前安顿好我们节日的愉悦,赶到田地劳作,收麦播种,忙碌在夏季热浪滚滚的喧闹中。

外婆外公总是顶着烈日,跋涉几十里路送来粽子和新鲜的瓜果,看着我们吃得有滋有味,满意知足地微笑着。

光阴荏苒,我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漂泊十几年后,我这个“异乡人”安家伊宁市。生活有想象的甘甜,也有奔波的苦涩,现实和理想总是存在黑与白的蒙昧。好在每一个漫长的冬季之后,春光总是沐浴明媚,朝花夕拾总有浪漫的美好诗意。

我的家总喻为小家,因为父母的家才是生命成长的家,虽然仓促离开父母,离开故乡,浪迹天涯,然而故乡是萦绕在心头的涓涓清泉,洗淘我干枯的灵魂,注以新鲜血脉。

粽子节启源于屈原,屈原也用浩然正气为千家万户凝聚赤子深情。狭隘的理解,他不应拘泥是一个爱国诗人,失意文人,更愿意他是一个温馨浓情的父亲、爱人,或者似那些热气腾腾的粽米香,却不失有棱有角的粽叶形状。

在伊宁市的第一个端午节,以前单位的同事送来清香苇草,教我包粽子煮粽子。

去年的端午节,大孩子从学校带来亲手包好的粽子,原来是学校老师组织孩子们集体包粽子。这是一个浓浓的文化节日和亲情佳节,孩子和我在家里一起包粽子,这些粽子,整整齐齐放在冰箱里,我舍不得吃,总是每天早晨小心翼翼地拿出给孩子馏热吃,看着孩子吃得香甜,心里美滋滋的。

当时上幼儿园的小孩子问我:今天幼儿园的老师给我们讲屈原的故事了。妈妈,你认识屈原吗???

我笑笑,拥他入怀:屈原是一个不朽的诗人!又依偎在他耳畔说:而你是妈妈的快乐宝贝!?

于是,很想在流光溢彩的时光,像风一样纷飞,芳草萋萋,跃身山峦,看流云卷了又舒,听薰衣草花语呢喃,置身紫色花海,采撷一份天上人间浪漫馨香诗意。

或许,还希望在青青山林,芳馥花香,倾听一曲天籁和弦:陌上花开,缓缓归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