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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意塔城
发布:2021-12-02 来源:伊犁垦区报  作者:系统管理员  编审:admin5  浏览量:823 

◎陈海贤

塔城,是塔尔巴哈台绥靖城的简称,“塔尔巴哈台”系蒙古语,意为“旱獭出没的地方”,是新疆西北边陲的一个小城。

在我心中,塔城,宛若挂在祖国版图上西北天边的一轮弯月,静静地、静静地悬在塔尔巴哈台的上空,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也无论春夏还是秋冬,月亮总是围绕着塔尔巴哈台,抬眼望去,既遥不可及又伸手可摘,明亮中透着神秘,让生长在这里的人着迷,让匆匆过客留恋,让世间的一切美好在这里静静地沉淀、静静地发酵、静静地升腾,留下了一个天与地共进退、人与畜共生息的世界。

这是一座多民族融合的小城。很早就听说过,在塔城有一个由汉、哈萨克、蒙古、维吾尔等六个民族34个人组成的大家庭的故事,想来此事不虚。只要你踏入这座小城,一定会被它的民族团结氛围、民族团结认同、民族团结文化所熏染。塔城地区总人口只有90万人左右,但由汉、哈萨克、回、维吾尔、蒙古等29个民族组成,各民族团结、融合、交往、交流、交融成为塔城地区的一大特点。各民族之间相互通婚成为正常现象,而各民族之间相互欣赏、相互体谅、相互学习更成为这座城市生生不息的文化传承。“我的妈妈是俄罗斯族,今年已经90多岁了,还住在塔城的老平房里,让她到乌鲁木齐市来住,死活不肯来,说是习惯了塔城的人情世故,也离不开塔城的山水味道。”我的老领导胡书记常常这样提起自己的母亲,从他的身上,我也隐隐地看到了他身上民族融合的优势,体格上高大魁梧、工作上忠诚担当、生活上吃苦耐劳。在塔城,在我工作的单位,入职只有四五年的小陶很有代表性。“我的爸爸是汉族,我的妈妈是哈萨克族,我的奶奶是俄罗斯族,我从小在这个多民族大家庭中长大,会说汉语、哈萨克语和俄罗斯语。”小陶这样说起自己的家庭,满满的幸福感洋溢在她的脸上。小陶在她的个人档案中,民族一栏填的是“蒙古族”,“实际上,填哪个民族都行,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一家在党的惠民政策下,我享受了从小学到大学的各种补贴,我们一家生活得很好,很幸福!”小陶这样述说着自己的家事。各民族住在一起、吃在一起、生活在一起,让这座城多了一些别致的风情、别样的风俗和热情的待客之道,让这座边城延伸了儒家文化,增添了外域文化,衍生出“民族团结一家亲”的多民族融合文化和爱国爱疆文化,民族团结的“同心圆”越画越大,民族团结之花盛开在塔尔巴哈台的山山水水。

“这里有一座伟人山,也就是巴克图山,从塔城的角度从东往西望去像毛主席,从西往东望去像斯大林,从空中看像列宁。”土生土长的塔城人、哈萨克族青年马地向我们介绍。在经过这座山的时候,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眼前的伟人卧像栩栩如生。我想,这也寄托了边疆人民对人民领袖、对中国共产党的热爱吧!

这是一座多元文化交汇的小城。塔城是一个富饶的地方,这里河流纵横、牧草丰美、阡陌相连,融塞外粗犷与江南灵秀于一体。各种文化宗教相互融合,各族人民水乳交融,他们都把塔城作为自己的家园,共荣辱,同进退,在开发边疆、建设边疆的过程中相互学习、相互包容、相互促进,为祖国边疆的繁荣发展进步贡献着智慧和力量。

塔城的吃、住、行很有意思。吃在塔城,无论你走到何处,烤面包的壁炉随处可见,在这里,没有一样吃食是不能烘烤的。由俄罗斯“大列巴”演化而成的中式面包,见证了各民族的智慧。朋友请我们来到一家哈萨克人开的“家庭餐吧”,只有三间餐室,可容纳十人左右的房间布置得颇具民族风格,白桦树制作的工艺品摆放得恰到好处,油画挂在餐室的中央。朋友推荐的食品主要有现烤列巴夹奶油果酱、烘烤面包包肉、纳仁,最后一道是凉皮子,酸酸爽爽,祛油解腻,好看好吃,不铺张不浪费。

据当地人讲,塔城最早的规模性建筑是“红楼”,始建于1910年,建成于1914年,占地面积近四千平方米,主体呈东西走向,分上下两层,屋顶为绿色,墙面全部用红砖砌成,故称其为“红楼”,由俄国喀山的塔塔尔族商人热马等赞·坎尼雪夫所建。走在塔城的街道,随处可见“红墙绿顶”的建筑,这已成为塔城市乃至地区的标志性建筑。为了感受住在塔城与别处的不同,我们选择了塔城地区宾馆入住。这个宾馆始建于1859年,是原沙俄领事馆,1969年改为塔城专属招待所,1980扩建为塔城地区宾馆。这是一座有着160多年历史的古老建筑,经历了160多年的社会变迁,雪雨风霜,屡毁屡建。其建筑风格以及屹立的红砖水塔,铁皮绿色屋顶,枝繁叶茂的百年老橡树,成为边城沧桑岁月的风雪见证。入住在宾馆一楼的房间,可以看到建筑仍然保持了其原有的室内风格,拱形的飘窗伸出,红色的木质地板铺地,仿制的壁炉以及风格各异的吊灯,特别是门窗上雕刻的祥云图案,无一不折射出各民族的文化印记。我们走进一户保留下来的俄罗斯族民居,油画、烤炉、餐具和沙发是基本元素,而蕴含其中的精神,仍然是对自然的敬畏,对各民族的尊重,对新疆的热爱。

塔城的道路可以说没有一条是直的,也可以说没有一条死胡同。从城市的道路发展脉络看出,这个小城随着人口的增加,逐渐向四周延伸出去,可以明显地看出先修房子再修道路的自然痕迹。早先,驼队与马车是最主要的运输工具。在“红楼”,我们看到了100多年前的“六根棍”马车。这种车的车架是由手腕粗细的六根棍组合而成,单车单马,共有四个轮子,前轮小后轮大,车身低、重量轻,车顶有很漂亮的装饰,车架上铺有草垫或地毯,在马的脖子上系有10至20多个核桃大小的铃铛,车走起来后就会发出悦耳的声音,招摇过市,可坐十人,这一般都是商人的“坐驾”。而普通的百姓,更多乘坐毛驴车、骆驼车或者牛车出行。在塔城博物馆,我们看到了一个约有20厘米高、10厘米宽的铜铃,静静地立在展示柜的中央,仿佛在向我们诉说着它的前世今生。“在以前,驼队一般有20至60峰骆驼不等,一前一后有两头黑色的毛驴,铃铛挂在驴的脖子上。驴的好动与警觉,让铃铛不时发出声音,时时飘荡在草原的清晨、黄昏和夜空,让寂静的山峦有了一分生机,也让出没的野兽不敢向前,但最主要的作用,还是驱魔赶鬼,保佑驼队平安,生意兴隆之意。”年轻的汉族解说员小宋向我们介绍。

行在塔城的另一层意义,就是塔城人“水”的性格。这里有“三岔路”“四岔路”甚至“五岔路”,路随房建,房随路走,条条路相通,条条路相连,家家都来往,户户不上锁。

“各族人民生生不息,各族人民生死与共,各族人民相互依存,各族人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共同建设、发展、生活中,在共同维护边疆稳定和国家统一过程中,逐渐形成了同呼吸、共命运、心连心的优良传统和塔城历史文化,凝聚起了血浓于水的民族情谊。”既是同事、又是笔友、更是朋友的小马这样自豪地介绍塔城的前世今生。

这是一座山水相生的小城。中温带大陆性气候,让塔城这座城市冬季漫长而寒冷,夏季短促而热烈,春季稍纵即逝,秋季瞬间到来。塔尔巴哈台山横亘于北缘,巴克图山纵贯于西,喀浪古尔河、阿布都拉河、锡伯图河、乌拉斯台河由北向南纵贯市域注入额敏河后由东向西缓缓流向境外。水来自山,山拥着水,水连着山,山孕育水,山如母亲,水若乳汁。塔城的夏季,油画般多彩的阳光爬满红墙,头顶的太阳仿佛伸手可及,抬头仰望如洗的天空,没有一丝丝杂质,脑中闪过“纯净”两个字,这就是我对塔城的第一印象。而塔城的冬季则可以用“聚、酒、琴、舞、和”来概括。“塔城人爱聚会是出了名的,不论什么民族、什么地位,只要是聚会,主人会用最值得夸耀的餐具、最拿手的厨艺、最美丽的笑脸迎接每一位客人。”工作在塔城的同事小龚这样向我们介绍。“他们都会穿着最漂亮的衣服,戴着最珍贵的首饰和最愉快的心情参加聚会。聚会一般从下午开始,到第二天的清晨,各民族的亲朋好友说着、唱着、笑着,蒙古族手风琴师弹出悠扬的旋律飘荡在整个夜空,这里仿佛就是快乐的中心。”

在塔城地区红楼博物馆,解说员如数家珍地向我们介绍:“17世纪60年代中期以来,索伦营、锡伯营西迁戍边,土尔扈特东归祖国,火烧沙俄贸易圈,收回巴尔鲁克山,迎接三万东北抗日义勇军回到祖国,巴什拜献物支持抗日、捐飞机抗美援朝等塔城人民的历史,见证了塔城各族人民热爱祖国、热爱塔城、不惧强权、勤劳勇敢的爱国爱家情怀……”

临行前的夜晚,友人邀请我们游塔城千泉湖。千泉湖的前身是泉水溢出自然形成的芦苇湖,因有三千多个泉眼点缀而得名。夜游千泉湖,目之所极,自然的状态保留得还算完整,而精细的规划留下了历史的记忆。匆匆的边走边看中,有在绿色海洋中找寻蓝色珍珠的感觉,心情的愉悦无以言表。

走得急,微微有些出汗。友人又带我们到网红打卡地“玛洛什”冷饮店品味冰淇淋和酸梅汤。虽然已是夜晚十一点多了,但店内人还很多,有青年男女,有哈萨克老人,有俄罗斯大妈,蒙古壮汉……情侣们说着悄悄话。

出得店来,微风习习,令人神清气爽。我想,塔城的自然平和、包容共融是纯粹的,而“民族团结一家亲”之花则深深扎根于普通民众之中,成为这座小小边城最鲜明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