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花开,蔷薇花谢
◆◇鲜红蕊
一
薇来到这个世间是很偶然的,她的头上已经有一个姐姐,
一个哥哥。她的到来祖母就不赞成,祖父也不赞成,在上世纪
七十年代中期,生活本来就不富裕,多养一个,就要加重一个家
庭的负担。倒是母亲受过两次堕胎之难,去医院的半道都打了
退堂鼓,心想孩子一天大人一天,就这么保存下了她。
母亲生薇的时节是四月,大合院的蔷薇正开着,一片儿红,一
片儿白的,祖父是读过私塾,喝过几年墨汁的人,捻着胡须说,这
女娃就叫蔷薇吧,给她个花名,长大了像花一样的鲜。薇有两三
岁的时候,祖父就常常把她抱在怀里讲故事,唱戏曲,尽管呓呓呀
呀的薇听不懂,可拽着祖父长长的胡须在手把玩倒是一件乐事。
一晃,十八年过去了,时光送走了祖父、祖母,倒把蔷薇儿
滋润得似祖父说的似一朵花。皮肤像白瓷般的净白,温婉,纯
洁的外表,走起路来婀娜袅婷,透出一种别样的风骨。
薇高中毕业,姐已出嫁了,哥毕业后也有一份很体面的工
作,在外地娶妻生子。薇在家闲着,总觉得心搁得慌,姑父答应
替她找个事做,嚷嚷了好久都没找到,倒是一个同学为她找到
一份打字员的工作叫她去试试。她去给姑妈说不用替她张罗
了,公司已叫她做事了。姑妈告诫她,这世道复杂,像她这样的
见识少,不要做些现世的事,薇应承着姑妈的话,低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