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与山谷（节选七）

亚楠

 

十三

午夜，一颗彗星坠落。这黑暗中的闪
电，瞬间化为灰烬。我知道，草原上空的
星群，我知道天河正汇聚它的浪涛……
啊！这巨大的手，仿佛天神在高处眺望。
所以比想象辽阔，也更悠远。这就表
明，草原已进入丰年，以及由此而衍生的
明亮。而时间正在消逝，在水的尽头———
这便预示着，我等待的红隼即将到
来。因为，在山谷里，万物生长，所有的生
命都被他的星辰照亮。

十四

为此，我愿意继续往前走，继续在无
意间，把内心的疲惫抖落……我看见的场
景，仿佛虚拟的独幕剧，在荒原上，在山水
间，皆归于寂静。显然，那些沉默的石头，
它们都是在场者，它们目睹和见证了岁月
的沧桑。这便说明了，更远处，阔叶林在
沉思。乌鸦落在上面，就像黑色珍珠，星
星点点，充满了神秘。
但月光依旧。这柔软的水波，如一层

透明的薄雾，舒缓，静谧，带着童话的光晕。
所以，鸟都回到了它们的梦中。此刻，我在
林中空地上停下来，瞅着这些黑鸟———似
乎，在这莽莽森林，它们已经被时间遗忘
了，却又从来都没有在我心中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