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桃花无关（组诗）

程相申

暂无眼泪

在通宵达旦的河的对岸

你在薰衣草紫色的裙裾中

生动地坐在流畅这样花香的方向

静静地安息并四肢修长

昨夜有雾缠绕在谁的怀里的曲线

你让饥饿对我长驱直入

而我的黑暗迟迟不来

阴冷的记忆背叛了裸体的天堂

寒光闪在黄花的窗外

你在这样突然而至之后

又突然离开

清   醒

一座桥上的一簇火光

一朵浑身淋湿的花

一大片往事又被时间丢下

鹰的无耐

草的骨头不在自己命里

一条河的走向失误

四楼拐弯向右

顺便与早起的朝阳

留下问候

人到中年

四十多岁就有人叫我爷爷了

我在心里黑暗了好久

经纬的肋骨在秋后已经老去

交错的方向从左脑到右脑

找不到出路

更多的时候还是有人叫我大哥

一座山一样的称呼

像我二十年前坐在河边的小样

在风的怀里

恬不知耻般眉开眼笑

我知道一条隐秘的世界

已经打开

中年这个称谓

其实就是一方

正在隆起的一抷黄土

雨中那拉提的一些想法

是这样的雨一般

你的眼泪滑过我冰凉的肌肤

击伤我的左背

一颗子弹的方向失灵

在阴暗的刹那

突然间加快速度

刻意般在一棵树上

爆裂

那么多的水滴

在渴望生的禾苗和草的心事中

学会用生命付出

枯枝有新芽萌出

云层继续在加厚

好像爱情

在风中飘忽不定

在雨中藏满秘密

遭遇暗箭

花拳绣腿

还有一段往事被紧紧咬住

不露声色

老谋深算

在水红的夕阳深处

浮尘绝去

让人格外揪心

如今硝烟和血腥已散

一只香唇在羞涩的阴谋中

得意忘形

穿过冰达板

我们需要更加险峻的山道

雾

刻意留在情人谷的那把锁

已在北川地震中模糊到另一个朝代

牙齿不听使唤

仿佛在掀动一场空虚的伤感

上弦月时

我总是为此泪流满面

那是通往九寨天堂的一个拐角

童话般美妙

而今这场却难

让我变得浑身无力

而此时甚至一世

我都会走在寻找的路上

遗   忘

羽在不远处

梦回唐朝那场大雪

一匹马的火焰

幻想一只白狐的等待

一把骨头洒落在荒野

在无人的时候

一位古典的美人在跟谁说话

一幅画开始褪色

一个故事过了保质期

哀   歌

这个让人不得安宁的初冬

我想逃出这些僵硬

这些目光凄凉的伤口

黑色的白色的

致命的秩序

这些放错了地方的道具

梦   呓

这条河在飞溅时尖叫

我在盲目寻找出口

一条鱼从一个人的双腿间穿过

用热情接近本真的渴望

我看见岸的方向有门的形状

我看见水底下面有自由弯曲的月亮

早晨醒来还是在河边

一条青蛇撒谎似的逃掉

影子拐进诱惑中的阴凉

一声巫语传来

我怀疑是否走错了方向

而暗处昭示我的是一种

另外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