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在新疆,芨芨草的分布十分广泛。山山岭岭、沟沟壑壑、盐碱地上、大漠深处、只要有点土壤的地方,到处都有它的身影。有一墩一墩独居的,有三五成群结伴的,也有漫山遍野的,往往有水缸口那么大。
芨芨草虽然属多年生草本植物,但它也严格遵守“一岁一枯荣,春风吹又生”的自然规律。春来,它从枯黄的根部钻出来,履行它一年的使命。扁扁的叶片,细长的枝干,由青变黄,由黄变白。任其羊啃牛嚼,鼠啮虫咬,芨芨草没有喊疼;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芨芨草却毅然挺立;地震袭来,山摇地动,房倒屋塌,芨芨草只是摆动几下身躯,安然无恙。
中亚属于内陆干旱区,农作物往往旱得卷了叶,时有颗粒无收,而芨芨草却生机盎然。从来没有人给芨芨草进行引水灌溉,而芨芨草从不计较,它只是把根须抠进很深很深的泥土,不放过一点一滴的水分。上有阳光,下有甘泉,或许这就是芨芨草生机勃勃的秘诀吧!
匍匐在天山南北草原胸膛的棵棵胡杨,用它那充满稚气的枝芽,在撰写着生死三千年的历史。而“一岁一枯荣”的芨芨草与它殊途同归。当天山的光环笼罩着胡杨林的时候,也笼罩着芨芨草。天山没有厚此薄彼,能赠予它们的是同等的干旱。手心手背都是肉,就像母亲对儿女一样公正。求生存,求发展,就看你的根扎得有多深了。
澄净的蓝天,空中的云朵,雨后的彩虹,山涧的溪流,泉边的山花,间或配以无华的芨芨草,透视着大自然的朴素美。草原的生命被它紧紧地抓在手里,凡是有芨芨草的地方,小草也能落地生根。它生命的全部意义就是献身这片大草原。
在祖国西北边陲的六十二团场,戈壁荒滩、亘古大漠、杂木从林中,生长着很多的芨芨草,在这个边境小城里,和芨芨草关系最为紧密的要数芨芨草扫把了,城镇的环卫工人人手一把,连队居民家家户户都有。兵团人爱芨芨草扫把就像新疆人爱拌面一样。芨芨草扫把一年四季都能用,由新变旧,由长变秃,变成适宜和地面接触的模样。在和地面的亲吻中一点一点地摩擦殆尽。农闲季节,能工巧匠们骑着自行车去割芨芨草,归来时把自行车压得吱吱作响。扎上几把芨芨草扫把,自己用,也送给亲朋好友,还有人专门从事这项商品生产。把芨芨草扎成扫把,编制成器皿,芨芨草制品便堂而皇之地走向市场,闯入内地,有的还出了国门,成了创汇增收的致富项目。
扎芨芨草扫把,是一项技术活,不是谁都能干得了的,只有通过专门训练的人才能胜任。过去扎芨芨草扫把必须用铁箍,现在改进了,只需一截粗铁丝即可,且速度快,箍得紧。
太阳曝晒,风吹雨打,沙尘袭击,洪水冲刷,芨芨草绝不退缩气馁。它根深蒂固,气宇轩昂,永不移动。细细想来,在这里屯垦戍边的军垦人和它的性格多么相似啊!
我愿做一墩抗击风沙的芨芨草!